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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在“古典”与“当代”之间闯出一片天地 ——我所认识的张闯

2016-09-21 11:45:07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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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印象中,张闯总是那么谦恭有礼,总是那么文质彬彬,我作为他的老师,曾给他们授过课,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但刻苦用功,还尊敬师长,热情且有责任心,否则也不会成为他们班的班长。我曾带他们班出外画画。我们一起采风,一起写生,一起徒步行走在云贵高原,一起畅游宛如仙境的泸沽湖,一起和摩梭族姑娘唱歌跳舞,一起在野外的温泉裸浴。记得在离开泸沽湖时,因为班车座位有限,我和班长张闯让同学们先乘车,而我两又徒步走了一天。我们一起留下了很多温馨的回忆。也自然结下了亦师亦友的珍贵情谊。

  90年代毕业时,张闯开始留在天津工作,业余时间在天津大学艺术研究所画画。但不久,平素看似乖巧温顺的张闯作出了一个令我惊讶和佩服的挑战性的决定,他不愿享受在家乡城市里父辈的庇护恩惠,只身一人去到南方最新的城市深圳闯荡。我当时有些为他担忧,我知道那里虽然经济发展迅速,但在文化方面可以说是一张白纸,我担心他很容易被这种商业大潮所吞没,很容易因此放弃自己的理想而丢掉画笔。

  张闯在深圳的这些年,我时常关注他的动态,常常看到他的作品参展获奖,知道他还在努力中,很是欣慰。如今他在那里已经度过了将近30年的时光,他已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新天地,从名片上的一大串显赫的头衔可知他已经在深圳那个地方具有了不凡的影响力。

  之后在各种场合中我常常能遇见他,他还是那样文质彬彬,谦恭有礼,但从他的作品和他这些年的努力,我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是倔强的,一定有一个固执的信念令他坚守。

  很多人好奇,一个那么追求时尚的现代青年张闯怎么会对传统的古典艺术那么崇尚。其实张闯对于中外古典传统的痴迷,并不令我奇怪。了解他家世的我知道,这主要源于他家庭的耳濡目染。他的姑父王学仲先生是徐悲鸿先生的学生,也是中西兼能的绘画名家。他说:“我非常喜欢姑父画里的牧马、红叶黑鸟、秃鹫、山峦,这些画叫我着迷了好久。我也试着临习,临完父亲就把姑父的画收起放好。”每当他在姑父的画山书海荡漾时,便越加体会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王学仲先生在艺术上对他的影响很大,让他知道了,在中国这块土地上要想学习西方艺术,就必须要把西方艺术的精髓经过消化,融在自己的血液中。还在天津美院上学的时候,他就倾心于西方的古典主义油画的艺术,尤其是钟情于意大利波提切利的那种清新的绘画风格。他也在探索、研究,多方汲取营养,他虽然喜欢古典主义,但着眼点又不是仅局限于古典主义,他进入了意大利新表现主义画家克劳蒂的油画艺术班,对亚历山大·克劳蒂的把东西方艺术融合在一起的努力付出非常敬佩,克劳蒂把中国传统绘画精神注入到西方绘画之中,他不仅在观念上而且在艺术技巧方面能够脱出传统的审美习惯和表现技巧的窠臼,创造出自己的艺术世界。克劳蒂在东西方绘画的融汇方法给了张闯许多启发。

  在我心目中,张闯是一个永远的大男孩。说他是“大男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虽然他已经一点点长大,但在他所创作的画面上,讲述的几乎永远是生龙活虎的“大男孩”的事情。他的题材总是离不开与“青春故事”有关的内容,而他又恰恰生活在深圳这个充满朝气和年轻气息的现代化都市,青年人所热衷追求的时尚、开放、自由的生活和情怀都在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这个从内地相对保守的城市过来的艺术家对这个新兴的现代化的满是青春活力的城市立即有了不一样的新鲜感觉。这些欣喜、激动、兴奋的情绪我们从他的《街舞》《动漫时代》等作品中都能看得非常真切。这座引领中国现代潮流的城市和这些年轻的气息令张闯的作品不仅有了视觉的冲击力,还有了明显的时代特征。所有这些,都让我眼睛一亮。我想,这是他的天生性格所致,他童心未泯,朝气蓬勃,向往着一切美好的东西,所以也必然会把他所发现的美好讲述给观者。张闯表现当代的年轻人的生活状态,但他并不是肤浅地记录生活,如果你细心揣摩,就会发现他对社会的认识绝非人云亦云,而是有自己独特的观察生活和思考人生的角度,有自己的独立见解。正如有理论家评述他的画:“张闯的主题反映当代城市青年独立的状态。张闯把缺失理想的一代镀上一层又一层幻想的金边。不管是单个人,还是一组、一群人,人物内心都隐蔽着现实的孤独、空虚和纠结。”张闯把这些形象图像化、符号化,这使他的创作之路,总是一步步迈向新的突破。

  不仅仅在图像上,张闯力图出新,在艺术手法上,他的画面想表现的是以线为主的平面化的效果,并且很注意画面构成,讲究装饰性,整体给人典雅而清新的感觉。他不甘于继承那种模式化属于前辈人的“传统”,他要把自己的眼睛和心灵体会到的世界展现出来,他要创造新的东西,创造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艺术。我们在张闯的作品画面中,发现了他有意地舍弃了油画中色彩对比的力量,他的画面多采用减弱了对比的和谐色,但他特意加强了他最钟爱的线条的力量,他喜欢古典绘画那种繁复的线条,然而,画面并不显得古老,他在其他地方加强了当代的元素,比如他用近距离的大特写,强调画面的构成感,这些都使得画面显得很新。他所描绘的对象都是青年,他着意渲染年轻人的酷衣装束,繁多的口袋、肥大的裤腿,这些具有当代时尚元素的介入,使张闯的作品独特于他人的审美趣味,他巧妙地把古典传统与当代元素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使他的作品既有传统精神又凸显了当代风貌,既有东方艺术的神韵又蕴含西方古典技法的情愫。这是属于张闯自己的一种“本土化”的实验。这也是他要追求的方向。虽然最初的实验还有些夹生,也尽管像所有新的东西出现时一样暂时还很难得到更多人的首肯和青睐,但他却以坚强的意志和对信念的执着坚持了下来,经过了多年的探索与追求,他的风格已经逐渐地确立,如清水芙蓉,独自盛开,一缕幽香,令人回味。他的作品也渐渐地有了很高的辨识度,在漫漫的画海中总是能够一眼就识别出来。那是属于张闯自己的独特风格。

  最近一次,我在深圳参加“文脉传薪写意油画”的展览时,自然又和张闯联系,又来到张闯的画室,他处理一些事情非常低调,多了几分成熟和老练。尤其是见到了他的一批写生作品,已经渐渐少了装饰性,多了一些绘画性,但画面上他的特色还是保留了下来。这也是我乐于看到的。多年的经验使我知道,艺术就是那样懂得感恩,你若不离不弃,它必会给你惊喜,让你看到结出的硕果。多年来张闯坚持通过图式给人们带来审美享受和艺术思考,他的画中总有自己的特色。看着那极其富有表现力和时代特征的画面,我心中暗喜,觉得张闯的创作道路的方向是没有错的,他对传统中国文化的用心领会和对当下社会的关注、思考,是他能够创作出富有生命力的作品的前提,这是一条具有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希望他能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相信将必然会收获成果。

  孙建平

  2016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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